周六下雪,很短几分钟,但是雪很大。周日大风,春风,刮得世界一塌糊涂。今天,又是大风,我在电脑前,看阳台外的树梢,摇曳。
天气,是巨大的表情,几十万、上百万人可以共同看到的表情。一个人一张面孔,传达一己的喜怒哀乐,而天,却给了一个城市的表情我们看,覆盖了小我,让我们在无上天光中,休戚与共。
又是一个周一了。时间过得模糊起来。原来偷闲记梦,却因这一下子得来的充裕时间,变得有点微不足道了。我仍持续的做梦,神仙、江湖,妖魔鬼怪,还有真实动作的梦里延续,都成了明日黄花。为什么要用“明日黄花”呢?下半句分明是“蝶也愁”,我还在哀里吗?
周五下午去五道口的光合作用看书,遇见了上一个公司的同事梅。我们相见之下亲热极了,互诉几个月中的南来北往,在KFC喝饮料,聊着各自的际遇。伊是一个黄皮肤的瘦弱女子,看到她热情的叫住我,拉我的手,要我和她喝饮料,迫不及待的告诉我她面试了什么公司,她的苦乐哀愁,,那样一种人世间的真实,心里柔软的喜欢着……
之后,在光合作用买了本书《物哀与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识》,叶渭渠、唐月梅合著,我所看过的川端康成的书,大多都是二人翻译。粗翻了下,书中归纳,日本美学的三大支柱,以“哀”为中心的“物哀”之美,以幽玄为中心的“空寂”和以风雅为中心的“闲寂”,这是日本人审美意识的主体。其实,这些,也多多少少的影响了东方人晦而不宣的大审美情怀。
说回“哀”字。我很早就看过叶写过得一本《川端康成传》,他用了很大篇幅写川端创作《雪国》时的物哀意识,那时我曾帮一个叔叔看他的书店,作文www.yuananren.com二三月间,我穿着羽绒服在冷清的书店里,偶尔招呼一下买书报或打公用电话的客人,然后大段时间就是看这本书,冻得哆哆嗦嗦的写书抄。一晃多少年了,这个哀字,已经写在了心里。后来看废名,《竹林的故事》和《万寿宫》,几个小孩子的琐碎,小林在女孩的眉目间只见人生一字哀,说那是怎样的笔墨也无法画就的山水…觉得多么美啊。怎能说哀就是哀本身,而不是情怀所见的人间极致之美呢?
哀于我,是真实的心灵表情。不管我怎样的挑剔这流荡而飞速发展的社会种种虚妄,不管我怎样挽起头发,炒菜做饭,投入红红火火的生活。这个表情,总能在不期而遇的某一时刻,撩动窗外的风景、揭开风动的纱帘,环抱我。这个怀抱,是醉透了的爱意,化身为文字,为图影,为toriamos的靡靡之音。。点一只白色的浮烛,熏几滴芳香的精油,哀,踽踽而来,叩响门扉。
我总等着它,向来便痴,从此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