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孚的人文主义地理学并不研究客观的地形、地貌等自然现象,而是以人之生存为核心,研究人与环境的关系,把研究重点置于人直接经验的生活世界和环境的社会构建,强调人性、人情、意义、价值和目的,关注人的终极命运,进而发现人类在生态整体中的定位以及人类与环境的本质关系。”
——这是微信读书App在《人文主义地理学》上海译文出版社2020年版一书的前言,极其简括地概述了段义孚人文主义地理学的本质要点。我的疑问是:
1、人文主义地理学确实“不研究客观的地形、地貌等自然现象”,但这并非一个足够可以用来类比“人文主义地理学”的说法。传统地理学除了自然世界,即上述“客观的地形、地貌等”,也会研究人类社会,如城市、村落等。足够与人文主义地理学构成类比、对照功能的,应该是一种基于方法论以及足够与“人文主义”相抗横的思想资源构成的地理学研究类型?
2、“进而发现人类在生态整体中的定位以及人类与环境的本质关系”:反观自然-人类社会的二元对立,以及时常回响于耳畔的“生态”,它们没有人文主义地理学这样,将人与自然、人与环境的圆融共在描述得那样恰到好处。
段义孚,当代华裔地理学家,上世纪70年代以来,其人本主义地理学(又译人文主义地理学,对应原英文表达应为humanistgeography)逐渐在地理学界产生影响。段义孚将人的主观情感和客观地理环境的丰富关系进行阐释,核心是对生命意义的追求,他问道:生而为人意味着什么?人何以为人?并从地理学、人地关系角度给予回答。
本书《人文主义地理学》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于2020年出版,在此之前,威斯康星大学出版社于2012年出版HumanistGeography,副标题为AnIndividual’sSearchforMeaning,乃本书的英文原著。作文www.yuananren.com读《致谢》部分可知,本书动笔于2010年,此时的段义孚已经80岁,段的笔友约翰·佩里的鼓励他写出一本“关于教育的书”,希望“让各地的孩子都能从中受益”。仿佛这是一本写给孩童的书,兼具童话和教科书性质,目的是填充稚嫩、空白的心灵。
实则不然,这是一本写给所有人的书,段义孚用随和自然又时刻洋溢乐观之情的笔触娓娓道来自己对人文地理学的所思所感,甚至诚恳地交代了自己的成长经历以及自己坚持的私人、却坚韧的价值观,与此同时,人文主义地理学、现象学、存在主义、宗教、历史……在个人情思的催化下在书中熔铸于一体,引人思考。“教育”未免有用知识规训的权力关系在,实则段义孚在书中始终警惕权力关系之下的不平等;“孩子”,也不算错——无论八岁还是八十岁,在还未充分“经验”周遭前,我们一如孩童般na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