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细细碎碎玄玄乎乎地絮叨一个村庄里的几代人的人生,但其实字里行间是波兰在整个20世纪经历的创伤与疲惫。
伊齐多尔无法离开太古,尽管他是在精神世界里走得最远的人。但鲁塔可以,尽管她有一半的血统是扎根于此的植物。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发小都在性的方面受到了战争遗留的终生创伤。鲁塔的创伤显然比伊齐多尔的要严重得多,但这也给了她毁灭性的力量,使她永远有勇气孤注一掷。
我一度以为伊齐多尔的创伤很小,直到我看到他年迈无力时,不安的景象里依然有那只被当做泄欲工具的山羊,我才明白他的破碎从来不曾得到修复。他们俩小时候一起探索过太古的物理边界,而在长大后则用不同的方式横冲直撞地试图突破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鲁塔冲出去了,而伊齐多尔头破血流地留在了原地。
当伊齐多尔心满意足地把世界框在四方的想象中,并在离父母姐姐的坟墓很近的养老院去世,仿佛是一个无法突破的旧世界宣告消亡。而新一代的人们——阿德尔卡——从新的世界回看时,会对旧世界的愚顽和破败感到不安。最终他们不再回头,从旧世界带走的,只有她妈妈幼年得到的那个来自远方的咖啡磨。麦穗儿和米霞都会老,会先于所有伤害过她们的男人死掉。尽管她们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但是那些同样老朽的男人们才是旧世界最顽固的捍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