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的味道或许同“伪电气白兰”的味道差不多,充满着少女故事奇异的冒险,充满着少男故事理智的痴情,就好像满开的花田——醉醺醺的,却咂不到酒精之味。
全篇围绕着一个爱情故事(实在是非典型),展开了从拚酒之夜、旧书市、校园祭、城市流感这一场春夏秋冬的情节;通过两个视角不间断切换的叙事,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错位和巧合。
作者很聪明地用两个第一人称叙事,既不至于单调,又能让读者看到两个人的独白,十分畅快。更出彩的是对一个荒谬奇幻世界的构建,简直过瘾——由龙卷风夹带的锦鲤、苹果不倒翁、长满高竹的巴士、友情拳、诡辩舞…
故事开篇以“酒精之夜”引入,似乎是要把故事引向一个危险的成人世界。可是森见并没有这么写,多少酒在少女那里都不值一提,即使真的存在兰姆酒的海洋,她也会畅意其中。她与东堂先生相遇——完全没有在意这个危险的“熟男”,反而敞开心扉——最后被友情拳击倒的东堂先生会自惭形秽吧,怪不好意思的。李白说伪电气白兰是“人生虚无之味”,少女却喝出了花开。她不是嗜酒的,不是酒精的错误使用者。酒是少女探知世界的工具,她的酒不会醉,她的酒和花朵一样美好清新。
恋爱主线里,前辈的内心活动数次让我爆笑。更迷人的不是他的滑稽笨拙,而是他从始至终努力保持的“不刻意的执着到底”、以及求爱未果反思自我的“冷静”。这些真够难得。
最后冬天的一场流感,是由少女治好的,也必定是要少女治好的。是个happyending,但不是个俗气的happyending。少女又用只有她的世界里才能形容出来的美好言语描述了咖啡馆的那个下午,这个场景里也有少年的存在,他终于融入了她的世界。
少女从对于爱恋毫不在意、只一味向前冲,变成了给学长送糖浆的时候羞涩地说自己只是从李白那里“顺道路过”,并最终在风暴里握住了前辈的手,也在咖啡店的那个下午安定了似乎从没有安定过的心——多么美好啊!
夜晚是短暂的,应该去冒险,去奇遇;不必害怕感冒,因为感冒之神是永远不会找上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