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塑造了人，反过来，人又塑造了体制。”明太祖朱元璋以“祖宗之法”确立的“军户”制度，似是加固了明朝中央集权的军事根基，固定了从军者的社会阶层及职业，但是朱元璋的“祖宗之法”其实有足够的弹性空间，并不是万世不易、刚性十足的。
从这些军户家族的族谱中我们能看到，为了规避从军的风险，优化家族的处境，他们采取了博弈策略，有时还能从制度中寻找可利用的地方，来实现“制度套利”，军户家族和制度之间的博弈，甚至迫使明朝对军户制度做了调整和修改，这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中国“自由社会”的演进。
作者敏锐地发现，明朝实行军户制度时，正值“铸造现代世界中枢熔炉”的时期。和明朝默认民间对军户制度的再创造一样，当时的不少大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定程度的妥协。作文www.yuananren.com法国17世纪的直接税，由每个教区的居民自行分配均摊，等于承认一种“非正式体制”；奥斯曼帝国自愿向地方让渡了部分治权，被历史学家形容为“妥协产物的事业”，就属于这种情况。或许正如作者认为的那样，铸造现代世界，都有一个向“被统治的艺术”低头、向制度套利让步的过程，在这个基础上进而再形成国家、代理人与民间互动的新模式。
由此推论，说朱元璋的“祖宗之法”制造了“专制独裁”，或许言过其实了。真实的情况或许是，明朝夹杂于“专制独裁”和“自由社会”这两者之间，才能够产生“被统治的艺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