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城。作者首先描写了读书人的姿态:他正惬意的坐在书房中,意欲读完那部被他搁置了一阵的小说。作者特地点出了“读书人”背对着门这一点,并交代出了一个尚算合情理的理由:读书者背对着门,是因为“因为看着门就似乎意味着会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来,这会让他不痛快。”这看似是一处与故事本身没有关联的闲笔,但实则是一道伏笔,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只要他背对着门就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来”,而即便“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来”,他也不会发觉。
随后,作者交代了书房内的陈设——落地窗和高靠背的绿色天鹅绒扶手椅,并提到读书者的头颅“正舒服地靠在高靠背的绿色天鹅绒上”。这“绿色天鹅绒上的头颅”可以视为这个故事真正意义上的起点,它也将是这个故事的终点。
接下来,现实世界与虚构世界开始缓慢交融:读书人“渐渐抽离于周遭的一切”,“沉浸到小说的情境中去了”。但作者暗示道,此时的读书人仍未脱离现实世界,因为他“却又同时感到自己的头正舒服地靠在高靠背的绿色天鹅绒上,感到香烟仍然触手可及,感到落地窗外晚风正在栎树间轻舞”。此时的“读书者”正站在真实与虚构的界限上,而这道界限正随着故事的进行而变得愈发模糊。
读者跟随着读书人的目光逐渐“沉浸到”小说中的世界,读者逐渐意识到,小说中即将发生的情节是一场针对小说中女子的爱人的一场情杀。与先前书房中寂静惬意的气氛不同,谋杀的恐怖氛围在这时缓缓升腾起来,气氛在精密的盘算和冷酷的谋划之下变得愈发紧张。当他们走出茅屋开始将阴谋付诸行动时,天也“开始黑了”。作文www.yuananren.com小说中的男子在树丛和篱笆的掩映下跑过小路,在迷蒙晚霞的笼罩之下登上了他杀害目标家的门廊,恐怖晦暗的氛围在这时已经完全发酵开。最后,他手握匕首看着书房落地窗外的光线,那“绿色天鹅绒上的头颅”仍在读小说,没有发觉他的闯入——谋杀的恐怖氛围与书房中的惬意气氛迎面相撞,现实与虚构也在这时变得模糊不清。
关于叙述陷阱与视野转换
从第一句话开始,作者便设下了陷阱:“他几天前便开始看那本小说了”,小说作为一种基本文类,会引起读者对它的特定期待——“它应该是虚构的”。于是,读者带着对真实与虚构之间清晰界限的信心,走进了这个“虚构之中的虚构”里,读者正要与读书者一同目睹这场情杀时,却又见到了那颗“绿色天鹅绒上的头颅”,而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作者在此戛然而止,只留下了一个模糊了真实与虚构界限的幻想世界。
在本篇中,叙事者的视野始终等于人物视野,但我们可以发现,在第一段中,读者是通过读书人的目光看着书房内的陈设和读书人手中的小说情节的。但到了第二段,叙事者的视野悄然从读书人转换成了读书人所读小说中男子的视野,正因为完成了这样的转换,读者们才得以与男子一同回头“看着她跑远,长发四处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