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中午,姥爷家餐桌上摆满了盘子,不消说,肯定都是些鸡鸭鱼肉飞禽走兽,已经不奇怪了。我一坐在餐桌上,目光就被一个酒瓶吸引过去。那酒瓶其貌不扬,不似香槟的清雅,不若红酒的贵气,红色瓶盖,白色瓶身,瓶身上印着方正的字体“贵州茅台”。
原来这是舅舅特地从昆山千里迢迢带回来和姥爷过年喝的。姥爷平时也爱喝酒,没事就喝一罐啤酒或闷两口白酒。可就在舅舅准备开酒瓶时,姥爷忙阻止道:“这酒多贵呀,留着送人吧。咱们自己家用不着喝这么贵的酒。你们一年挣点钱不容易啊!”舅舅就把酒瓶递给我,他和妈妈应者姥爷的絮絮叨叨劝说他。我双手捧着酒瓶,生怕手下一滑把好酒悉数祭给了土地爷,于是小心翼翼地把酒瓶放在腿上,一手扶瓶身一手扣住瓶盖,手腕使巧劲一转,“咔”一声拧开了瓶盖。醇厚的酒香四下散开,我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声“好香”!若说茅台是中国白酒泰斗,那真是名副其实。
喝茅台如果用海碗,未免少了点仪式感,唯有配套的酒盅方可感受品酒的情调,可这也给倒酒增添了不少难度,何况倒酒的重任压在我的肩上。
不管是“斟”还是“酌”字都是倒酒的意思,但两字连起来又有细细考量之意,此时是不是可以换意为倒酒应先思量呢?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左手扶瓶身,右手托瓶底,手腕不动胳膊肘缓缓上抬,桌上的人都屏声敛息看着小小的酒杯,带我稳稳地填满两盅酒,一滴不多一滴不少时,获得了满桌的喝彩。
我耐不住好奇,用筷子头蘸了一点酒入口一尝,却是意想不到的辛辣,我和妈妈倒了雪碧。一桌人推杯换盏,电视里传来贺岁祝酒语,耳边是姥爷不尽的絮絮叨叨:“年轻人多吃点,这鱼可好吃了。再来点米饭……”
桌上人们对着酒赞不绝口,想必是掺了亲情的缘故吧!作者:雷金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