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初一时,我想着虽然小学毕业了,但班上还有几个老同学,我也依然待在那住了快七年的房子里。没什么可悲伤的,我并非与小学断绝,并非与那过去的六年断绝。但是,我要搬家了。这一切有些突然,但合同已签,定金已交,搬家已成定局。而我,已无力回天。
从出生到现在过去十三载,在这房子里待的时间就要占去一半,即使搬去的地方离这不远,但距离于我来说并无意义,哪怕只是搬到隔壁,我也再没有机会回到这了。我向来讨厌陌生的环境,若非形势所迫,我大抵还会在这待上七八年,纵使这房子有点毛病,但他所承载的东西也足以使我习惯了。可是,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晚上,我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便不强迫自己躺着,我把枕头立起来,靠在上面,盘算着还能住多久。算罢,只得叹一声时日无多。我健忘,平日里除了些课文、单词、古诗、古文,剩下的只好托付给这屋子,要走了,自然得好好整理整理。于是,看着名字,我在记忆里翻找着能与它们匹配的面孔,而面孔下埋藏的一个个故事也随之出现。只是,曾经清晰的面孔与故事如今渐渐有些模糊了,不知那些从画面上逃走的“像素点”到底去了哪儿,但它们确是消逝了,要想补回来须再看看那些熟悉的脸庞,只可惜,有的“像素点”怕是再补不回来了。不再想那些模糊的人和事,既然回不来那只能随它去了。停下了回忆,心也就静了,也就听见了指针拨动的声音。这声音白日里是听不见的,只在晚上显得格外响亮,“嘀嗒、嘀嗒……”想今天一样每晚伴着我回忆一天的事,六年里从未出过差错。
句号代表一句话的结束,也表示另一句话的开始,搬家代表六年小学的结束,也表示三年初中的开始。